西安芬芳绿植租赁给万象城更换绿植

千百卉万象城今日更换绿植了。

 晨起时，便见几个穿灰蓝工装的人，推着不锈钢的推车，上面堆着些绿叶子，排在那里，竟如小山一般。他们搬运旧植，又植新株，动作极是娴熟，显是惯于此道的。那旧植叶子蔫黄，根须露出土外，颇有些可怜相。新植则碧油油的，叶片舒展，仿佛不知自己将囚于这商场一隅。

商场里的人们走过，偶有驻足观看的。一位妇人牵着小儿，小儿指着那新到的龟背竹，咿呀作语。妇人便道：“这叶子多大，像把扇子。”小儿嘻嘻地笑，伸手欲摸，被妇人拦下。又有几个少年男女，举着手机拍照，想必是要传到甚么社交平台上去，附上一句“商场新绿，心情好好”之类的话。他们拍完即走，并不曾多看那些植物一眼。

 我想，这些植物命运大抵相同：初来时青翠欲滴，引人注目；渐渐地，叶尖枯黄，无人问津；终有一日，被连根拔起，弃如敝屣。而商场中的顾客，日日川流不息，谁又记得上月摆在东南角的是甚么植物？人总是喜新厌旧的，于物如此，于人亦不免如此。

工人们已将旧植全部搬出，正往盆中栽植新株。他们并不交谈，只默默工作，额上沁出细密的汗珠。其中一人手持剪刀，修剪着过长的根须，那断口处白得刺目。植物若有知觉，不知作何感受？然它们终究是哑巴生物，只得任人摆布。

 新植就位后，果然气象一新。绿意葱茏，映着商场锃亮的地砖和不锈钢栏杆，竟显出几分不合时宜的生机来。管理人员背着手巡视一圈，点了点头，似乎颇为满意。他自然应当满意——这些绿色装饰品，原就是为了取悦顾客的眼睛，好教他们多在商场停留片刻，多消费几分钱财。

 日落时分，我再次经过，见那新植在商场灯光下泛着不自然的油绿。忽想起旧植不知被运往何处，或许已被碾碎作了肥料，亦未可知。

 植物也有植物的命运，在人的世界里，不过是被摆布的角色。而人又何尝不是被更大的无形之手摆弄着呢？今日之我见新植换旧植，恍然见众生相。